这个体态干瘦的老人(其实1948年出生的他今年只有59岁)在华东师大教书,多少年来,他钩沉史海、爬梳资料,一则则趣闻逸事、一篇篇手稿遗作就在他的劳作下重见天日。很多先前不为人们熟悉的作家也在他的推介下变得耳熟能详。
说实在的,我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并不怎么感兴趣,时间太短,感觉太新,不是与政治纠缠就是与商业合谋。不过也 不是一无所爱,比如鲁迅、周作人,比如出口转内销的张爱玲、比如港台海外的董桥、台静农、夏志清,等等。很凑巧,这些人正是陈子善极力挖掘推荐的。虽然不 能说完全得益于他,他们才得以彰显;不过他的呐喊的确使更多人把目光投射到这些作家身上。我之关注董桥,正是端赖他“你一定要读董桥”的叫卖,就像多年后 人们阅读木心全因陈丹青的推销。去年底,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了《张爱玲集》,里面有陈子善的一份功劳,收集了首次发表的《郁金香》和现在正如火如荼的《色,戒》等若干作品。
这两天在读他的《发现的愉悦》(湖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这是李辉主编的《人踪文影文丛》的一种,书里收录了陈子善2000年到2002年所写的关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料学的文字33篇。
《娜拉走后怎样》是鲁迅1923年12月26日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文友会上的讲演稿,后来收在《坟》里面。在这篇文章中鲁迅阐述了他对妇女解放的观点:妇女光有独立的意识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要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不然,就算“走”了,还是逃不出堕落或者“回来”这两路。
这是研究鲁迅思想的一篇重要的文献。然而,人们却一直见不到这篇文章的手稿。1999年12月福建人民出版社出了很是完备的《鲁迅著作手稿全集》,但里面就没有包含《娜拉走后怎样》。
收在《发现的愉悦》这本集子的第一篇《遗泽永留,友情长存——鲁迅<娜拉走后怎样>手稿和题跋发 现记》记录了陈子善2001年在美国发现了这份手稿的喜悦,并详细叙述了这份手稿辗转漂流的经过。原来这份手稿最初由台静农收藏,由于战乱,又存在魏建功 身边,1940年,魏建功再将它还给台静农。后来就再没有此手稿的消息了,直到陈子善2001年夏天在美国看到,他说当时是“欣喜之情,无言可喻”。据陈 子善文中记载,这份手稿后面还有常维钧、魏建功、马裕藻、舒芜、许寿裳和李霁野等人的六篇题跋。
台静农之所以能保有鲁迅的手稿,是因为他是鲁迅的学生,1920年代曾与鲁迅一起发起成立了未名社,两人交往甚殷。读“遗泽永留”一文,我才第一次注意到那首《无题(惯于长夜过春时)》的七律原来是鲁迅写曾给台静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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