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31

说说龚鹏程

又一个台湾人把我折服了,这回是龚鹏程。不过这几年他在北京几所大学客座,大有“投诚”大陆的架势。用他自己的话说,台湾已无其用武之地。在一篇文章中,他提到陈垣,说陈先生在辅仁大学的历史上居功至伟,可是现在的北师大(1952年院系调整的时候,辅仁大学并入北师大)对其却鲜再提及,龚鹏程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一如他在台湾佛光大学的境况(龚先生是佛光大学的创始人,第一任校长)。

龚鹏程是个奇人,以中国古典诗词出身,出入于儒释道的传统文化中而悠游自在,据说还兼通西学,恃才放旷而目无余子,其言行殆可入刘义庆的《世说新语》。有人对龚先生的外语水平提出诟病,言下之意即不懂外语如何贯通西学?龚先生的反驳是:现在的小孩外语说得倒是利索,你能说他就懂西学吗?真绝。

去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和黄山书社先后出过龚鹏程的《北溟行记》和《书到玩时方恨少》,我先读了后者再读前者,有几篇重复了,不过无伤大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龚先生对此作了最好的诠释。不是“上车睡觉,下车拉尿”的浮光掠影,也不是企图艳遇,矫揉造作的小资游记,而是出入文史,联通古今的嘻笑怒骂。饮酒,啖肉,品评世道,月旦人物,开阖有度,收放自如,端的是“北溟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虽说同样不时发思古之幽情,却与余秋雨的虚伪矫情迥然有别。

说到余秋雨,龚鹏程还真在《北溟行记》中两次提到余大师。一次说几位学者做了个软件,软件的试刀之石就是余秋雨,出来的结果自然令人捧腹。另一次是龚鹏程在美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晚上和王德威宵夜,提起前一天余的演讲,两人“相视而笑”。龚鹏程说,余秋雨文章中的硬伤甚至文革中的作为其实都没有什么大不了,承认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弄得左支右绌,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恨。也是,在那非常的年代里再非常的行为其实都并非不可饶恕,若以“理解的同情”观之,则他们也并非一定要痛打的落水狗。前几天看《南方周末》上章诒和《谁把聂绀弩送进监狱》一文,讲到黄苗子通过监视老友聂绀弩而向当局高密的勾当,这样的行径在那年月里正不知凡几,那些先生太太们在此后的日子里不一样活得潇洒滋润,若无其事?

我最早知道龚鹏程是有一次他来学校做讲座,徐晋如为其吆喝甚卖力。虽然我不喜欢徐,但对广告的主人倒引起了兴趣。后来就买了他的《文学散步》,并在一次“上车睡觉,下车拉尿”的旅程中随身携带。那时还没读过他的《北溟行记》和《书到玩时方恨少》,也算有缘,在旅途中阅读他的文字不正契合他的天性?

若是对龚先生有所保留的话,那就是他对“国学”的吆喝。国学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特别是被现在一班王八蛋扭曲之后。那么多学校开办国学班,按照他们给国学下的定义,不要说学生能否在三几年的时间内毕业,就连有没有合格的授课老师我都很怀疑,勉强找到一位选堂先生,老先生干不干是一回事,就算干,人家毕竟是近百岁的高龄,此后谁来接续他的衣钵?更何况很多念叨着学国学的人,不过是想赶时髦以求炫耀的资本。有一次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位先生苦苦哀求他的孩子向旁边另一个大人背诵《弟子规》,小孩推三阻四,最后是这位先生答应给小孩吃麦当劳而达成了交易。你说讽刺不讽刺?

最要命的是,国学这个民清时候才鼓捣出来的玩意从根本上就是“政治不正确”的,你把汉族以外的其他五十五个民族摆哪里了?事实上,古典诗词就是古典诗词,孔孟之道就是孔孟之道,训诂音韵就是训诂音韵,“学”什么“学”,而且还带“国”?我倒是赞同王小波在《我看国学》里的意思,大家有空不妨看看吧。

1 条评论:

匿名 说...

博主毫无判断力。龚某的学术全是垃圾作品,一年发表100万字的人,也叫学者么?堂堂佛教大学的校长,带头在校内烤全羊,玩潇洒,结果被开除了,不是活该吗?一个疯狂制造垃圾的人,一个在小小台湾岛混不下去的人,却跑到大陆来混日子了,反而被一些人奉为座上宾,又是出书,又是演讲,还有一般瞎眼喽啰为其鸣锣开道,还有比这更滑稽的吗?清醒一下吧,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