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23

无聊再记

差不多收齐了上海书店出的“小三十二开”。从内容到形式,“陆灏出品,必属精品”,信非虚妄。可惜就是贵,平均每十万字要卖二十元。从两天翻了其中一本庄信正的《文学风流》。信息密度大,文字也是好文字,无奈写的都是欧美文学的人和事,这方面的内容我所知有限,只得“随便翻翻”后轻轻放下。若是补课后再读应该会有另一番收获吧。庄信正在序言中说这些文字都是写给“普通读者”的,所以力求写得有情趣。看来普通读者也分三六九等,大概我排在第三百六十九位吧。倒是序言最后提到吴尔芙《普通读者》最后一篇文章能引起我的一点感触。这篇名为《我们应该怎样读书》的文章说(大意):一群人在天堂排队等着上帝的打赏,各各如愿以偿,或是名或是利。有几个人夹着书本来到上帝面前,上帝说,你们不用受赏了,因为你们一生以书为伴,这已经是最大的奖赏了。庄信正说他读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涟涟。推荐熟悉欧美文学的同学去《文学风流》,我还是先去看看吴尔芙的《普通读者》吧,书买了几年至今还没宠幸过呢。

2009-04-22

无聊又记

今年第四期的《读书》有两篇文章比较有意思,一是王蒙的《赵本山的“文化革命”》,二是徐葆耕的《漫话中文系的失宠》。

王蒙当然是写小说的,不过我只读过他的《活动变人型》,晓明姑姑说要读我就读了。感觉还不错,高密度的排比句,古典诗词的拼贴,挺有意思的。以后在《万象》看过他的《笑而不答(玄思小说)》的连载,我智慧浅,看不出有什么“思”,更加不觉得“玄”。此外关于老王,就只有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参与的“人文精神”大讨论,以及近两年他在“锵锵三人行”当嘉宾的一些谈话。感觉是个聪明、通脱的人,并没有因当部长而当坏了脑袋。比如他指出了赵本山小品的讽刺意义,虽然无关痛痒,但在春节联欢晚会上,对比其他纯粹的歌功颂德,赵本山并不完全是“顺民”一个。比如他说小沈阳,虽然没有赵本山的戏路宽,但其实也有他不可替代的娱乐功能。有人担心,如果大家都学小沈阳,那这个社会还成何体统,更重要的男人的脸面何存,大家都男不男、女不女的。王蒙说这个担心是完全不成立的,怎么可能大家都学小沈阳呢?就算是一个人,此刻沉醉于赵本山,彼时又可以迷上意大利歌剧。他举自己为例,看完赵本山、小沈阳,哈哈大笑之后仍然可以走进音乐厅欣赏卡拉扬,这完全不是非此即彼的。区区也有同感。咱就干过看完日本A片立刻写学习科学发展观材料的经验。又或者读书读到忧国忧民的时候,又以日本A片来软化心中的道义之感。感觉自己还挺雅俗共赏的。

徐葆耕是清华大学中文系系主任。清华大学的文科曾经多么厉害!想想他们的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和那些毕业的学生!如今他们都去培养政治局常委了,这样中文系还能不失宠?前段时间还读了林文月的《读中文系的人》,写得多美啊,可惜那是台湾,而且是几十年前的台湾,如今我想我好不到哪里去。中文系自己的人也不争气,大作家出不了,搞研究又老师惦记着钱。那就去当记者吧,然而黄SIR话他现在越来越烦这帮人了,尽管有很多他的同学(我想他不是指这些同学,我也一样。熊猫、阿颜、luxx不要骂我,我也接触一些记者,他们确实比较黑)。要不就去给当官的做师爷,写不署自己名的文章,好不容易自己也当上官,可惜又落马了,看看曾经让我系肉食者引以为豪的CSJ老师。让我杞人忧天一下,“中文堂”那几个字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理。

2009-04-21

做快乐健康的东陶

说文章是自己的好,既不符合我党实事求是的路线,也不符合自己谦虚谨慎的作风。说老婆是别人的好,我既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算深入实际了我也不敢讲,因为据说SS偶尔会亲临此地视察。而说儿子是自己的好,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们乡下有句话叫“猪生猪惜,狗生狗惜”,说的正是这个道理。以前我很奇怪为什么当父母的讲起自己的孩子总是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尽管那个小孩在我看来实在稀松平常。曾经听窦文涛说许戈辉分娩后的那段时间,谈到自己的小孩时那双大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眼神里充满着母性的温柔,好像对面这个人就是她的小孩,让人顿觉毛骨悚然。

我现在也不觉犯上这个毛病,有时也不免要絮叨一下东陶同学,虽然我的眼神并没有那么多父性的光芒。前段时间东陶一直咳嗽,连续打了几天吊针,直到前两天才好。有一天我去医院看他,他正在睡觉,一会醒来看到我立刻就笑了,随后又扁着嘴哇哇地哭起来。SS说他这是向我诉说委屈,说自己很辛苦。当时我的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平时一回家只要冲他做个鬼脸他就嘎嘎笑个不停,就算在吃药的时候前一秒还哭个没完,后一秒看到我在挤眉弄眼就能立刻露出笑容,想起这些,心里就更加难受:他一如既往地想笑,然而身体不舒服终于忍不住还是哭了。

《小团圆》我还没读过,但是锵锵三人行谈《小团圆》的节目我倒是看了。许子东说其实这部小说很适合给当父母的人看,因为张在里面写到了她跟母亲之间怨恨的感情。然后窦文涛说父母对小孩不要有太大的控制欲,不要存有什么养育之恩的念想,因为在养育小孩的过程中父母已经得到了很多的快乐。我一直就有这样的看法,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自己的发明,后来才知道其实胡适老师和罗永浩老师都表达过这样的意思。“英雄所见略同”,那就自己YY一下吧。

孩子是父母的,孩子也是他自己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的。

希望东陶同学做个健康快乐的自己。

2009-04-16

无聊日记

活没干玩,下班后决定在留在单位加班,而天空就飘起雨来。

七点多走出单位大门,雨仍在下。走在熟悉的人行道上,地上片片枯黄的落叶,汽车和街上的灯光在雨中亮出橘红色的灯光,蒙蒙胧胧,有几分暧昧。

走到天桥底下,看到一个买盗版书的摊子,显眼地摆出两本书:《中国不高兴》和《小团圆》。两本都是我想看然而不会买的书。前者炒作的形式大于实质的内容,不知道“中国不高兴”里的“中国”包不包括我,反正基本上我还挺快乐的,如果钱再多一点,活再少一点就更好了。至于《小团圆》,事实上只要是有关张 爱玲的,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能引起粉丝们的一阵骚动,更何况是这样压箱底的一本小说,我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书柜上一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张爱玲集买来 后都没时间去翻过。况且我已经从luxx的共享上拿下了小说的电子版。还是如luxx所说,等把没读过的书读完再说吧,不能让欲望再这样放纵下去。

在k记吃饭的时候,翻看顺身带着的陈宁的《八月宁静》。书也是几个月前就买的,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陈宁”原来就是“尘翎”,以前常常在旧版的《书 城》杂志上写“双城记·巴黎”的那个“尘翎”。南方朔在书的序言里说陈宁文字有《文心雕龙》里“隐秀”的风格。如何“隐”又怎样“秀”,我不懂,不过文字 倒是喜欢的,自然、清新而且细腻。在怀人念旧中写读书、看街,写巴黎的大师、历史和现实,写台湾也写香港,有小小的欢喜或淡淡的哀愁,让人看起来舒服而不起做作的嫌恶。

我想抽空应该可以把这册小书看完。

2009-04-15

听梁文道讲座

星期天听了梁文道在中大的讲座,同去的有狗熊。

狗熊说感觉我们好老,在场的似乎都是80后后期的弟弟妹妹。我说这证明了梁文道老少通杀,后来发现不对,怎么老的都没有来。今天上msn才知道,老家伙们都逃亡去了,比如熊猫当时就在阳江。

梁 文道穿着不束进裤子里的白色衬衣,斜挎着书包,躬着腰上台,样子很谦卑。在回答听众提问的时候,每次都在听众“你好”的问候声后立刻也接上一句“你好”。 开始感觉不习惯,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因为平时在类似的场合我看到的演讲者大多都只是点点头,甚至毫无表情。“常识”远离的年代,“常识”竟让人感觉陌生。

由于家里小孩咳嗽还没好,虽然带着《噪音太多》这本书去了,但还是没有等梁文道签上名就急忙赶回家了。

2009-04-10

我也要过优雅生活

虽说现在的女人不再拘于厨房一隅,但一个女人在必要的时候能在厨房里偶露峥嵘,然后捧出一道道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这样的身影是不是更加动人呢?

林文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写的这本书叫《饮膳札记》,书商给了一个多此一举,然而也许能更加吸引眼球的副题叫作:“女教授的十九道私房佳肴”。陈平原的序和刘绍铭的介绍都在“教授的生活可以如此优雅”这一点上大做文章。如果了解林文月的家庭背景和她自身的求学和从教经历,林文月成为这样的林文月,写出这样的“饮膳札记”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看看这十九道菜吧。潮州鱼翅、清炒虾仁、红烧蹄参、佛跳墙、芋泥、口蘑汤、水晶卤蛋、香酥鸭、椒盐里脊、台湾肉粽、烤乌鱼子、扣三丝汤、葱烤鲫鱼、炒米粉、萝卜糕、镶冬菇、糟炒鸡丝、荷叶粉蒸鸡、五柳鱼,大多都是日常菜肴。为什么刚好是十九道呢?因为前有“古诗十九首”,现在也就有“佳肴十九道”了,文学教授就是文学教授,连饮食男女都如此文质彬彬,典雅精致。

林文月在书里多次提到,宴请宾客菜肴本身的美味固然重要,然而女主人在上面所用的心思更不可缺少。这心思就包括提前对食材的准备,临场时冷热菜的搭配,以避免筵席进行的时候女主人一副顾此失彼、蓬头垢面的“惨状”,倒人胃口倒是其次,在客人面前失礼才关紧要。在这些文字中弥漫着的还有浓浓的情感味道,无论是对师长的回忆、对母亲的怀念、对逝去岁月的眷恋,读来既叫人唏嘘又倍感温暖。

对于只会做爆炒鸡蛋的我,受林文月的“鼓动”,那天放假我挑了认为最简单的清炒虾仁来小试牛刀。尽管是简装版的虾仁(林文月的做法是要把虾去壳,还要沥干水分,这些程序都被我免去了),但仍得到家人的首肯,连一向爱吃虾的SS同学都赞不绝口。莫非我也有过优雅生活的潜质?

2009-04-07

乱翻书之《万象》二卷一期

十年前,人们忙着迎接新千年。媒体连篇累牍地轰炸,一方面忙于总结过去百年的人事,一方面张开手臂给了未来一个个热情的拥抱。无孔不入的商家更是抓住了这个“千载良机”,他们早就把眼光盯在了人们的荷包上。那时我是刚走进大学校门的学生,商人们自然无法在我身上拔去一毛,不过图书馆阅报栏上《南方都市报》“一日看百年”的专题却有吸引我每天驻足浏览的魔力。我被这股潮流裹挟的另一件事是到时代广场前参加迎接元旦的倒计时,活动结束时坐不到车,最终步行回学校。不过,很快就有较真的人给这股热潮泼来冷水,说大家都表错情了,新千年的开始不在二〇〇〇年,而是二〇〇一年。然而,已经启动的车轮并没有刹下来,狂热的人们更愿意将错就错。借此机会狂欢一下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至于“千禧”这个和基督文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名词真正意义是什么,WHO CARE?

倏忽十年过去。为什么会在十年后突然心血来潮拉扯这些呢?原因是近日翻阅旧杂志,在《万象》第二卷第一期上看到了一组文章与此有关:黄洋的《Y2K 与一〇〇〇年》,晨枫的《无中生有的公元一〇〇〇年》。《万象》第二卷出在二〇〇〇年,第一期登载这样的文章也算应景。两篇文章都“回到历史”,去看看公元一〇〇〇年的时候人们是如何迎接这个特殊的年份的,读来有趣且可增长见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杂志上,有葛剑雄的《夏侯胜与汉武帝“庙乐”之争》。葛剑雄早有耳闻,他的老师谭其骧更是大名鼎鼎,师徒俩都研究历史地理,且成果斐然。葛剑雄是全国政协常委,前段时间他上窦文涛的锵锵三人行,谈圆明园兽首,谈学术腐败,感觉他敢言敢讲,最重要的是不信口开河,确实难得。我心想,也许要到他这个地位才有这样的胆魄吧。回头一想,似乎也并非如此,既得利益者有意无意讲胡话在今日也不在少数,看看余秋雨大师。

另一篇苏童的《古典派、西洋派和上海派》写旧时三个女人的命运,苏童把他们归为古典派、西洋派和上海派。不得不再次叹服苏童那支精致绵密的笔,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他总算为中文系的人争回了一点面子。黄昱宁《精读<包法利夫人>》也值得推荐,黄真正进入了文本,更重要的是也有好的文笔。之前在《书城》上看到过他的文章,但没细读,以后值得留意。

2009-04-06

章诒和爆料:冯亦代章家当卧底

因为有时也看看《读书》,关于这本杂志的历史掌故也就有所耳闻。自然地,冯亦代这个名字就不会陌生。我知道的,他不仅是《读书》创始人之一,而且在上面写过介绍西方书事的专栏。按照很多人的回忆,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文化老人,人称“好人冯二哥”。

可是继三月十九日章诒和在《南方周末》撰文揭了黄苗子的老底后,章女士又在四月二日的《南方周末》上发了《卧底》一文,爆出猛料说冯亦代曾经在章伯钧家长期卧底,干的是和黄苗子监视聂绀弩类似的勾当。

鲁迅说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中国人,这样的话只有鲁迅才配说,我似乎连附和的资格都没有。然而这么多早年“落水”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多年后纷纷“浮出水面”,多少让人心寒——如果章诒和所言属实,毕竟黄苗子至今不见回应,冯亦代也于四年前就去世了。

自从李辉揭露了文怀沙“国学大师”的面目后,章诒和就接连扔出了这两枚重磅炸弹,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毕竟黄、冯两人跟李辉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李辉写过黄苗子的传记,也给冯亦代编过日记《悔余日录》。章诒和的《卧底》很多材料的来源正是冯的这本日记。

也许章诒和不过是想说,文怀沙那点事也算事?跟黄、冯两人比起来就可以看出谁是小巫谁是大巫了。

还会有更多的大巫吗?